《四圣心源》卷八

　　清阳长露，爰开七窍，精神魂魄之所发，声色臭味之所司也。先圣既没，千载如梦，扶阴抑阳，辞乔入谷，箝娥青之舌，杜仪①秦②之口，塞瞽旷之耳，胶离朱③之目。祸流今古，痛积人神﹗

　　仆也，轻试老拳，道宗目眇，略婴利镞，夏侯④睛伤。双睛⑤莫莫，原非大眼将军，一目（目荒）（目荒），竟作小冠子夏⑥。渺尔游魂，不绝如线，操觚⑦含毫，悲愤横集，作七窍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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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①『仪』战国联横家张仪。

　　②『秦』战国合纵家苏秦。

　　③『离朱』人名。古之明目者。《庄子·骈拇》“青黄黼黻之煌煌，非乎，而离朱是已。”《孟子·离娄》作“离娄。”汉·赵岐《注》：“离娄者，古之明目者，盖以为黄帝之时人也。黄帝亡其玄珠，使离朱索之。离朱即离娄也，能视于百步之外，见秋毫之末。”

　　④『夏侯』三国·魏·夏侯惇。

　　⑤『双睛』鸟名。《抬遗记》：“唐尧在位七十年……有只支之国，献重明之鸟，一名双睛。”

　　⑥『小冠子夏』即汉·杜钦。杜钦、杜邺，同字子夏，都以才能知名。钦盲一目，人称盲杜子夏。钦不乐，乃制高宽二寸之小帽，戴帽以别于邺。时人因改称钦为小冠子夏，邺为大冠子夏。

　　⑦『觚』木简，古人用以书写。《文选·文赋》：“或操觚以率尔，或含毫而邈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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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耳目根原

　　耳目者，清阳之门户也。阴位于下，左升而化清阳，阳位于上，右降而化浊阴。浊阴降泄，则开窍于下，清阳升露，则开窍于上。莫浊于渣滓，故阴窍于二便而传粪溺，莫清于神气，故阳窍于五官而司见闻。清阳上达，则七窍空明，浊阴上逆，则五官晦塞。晦则不睹，塞则不闻，明则善视，空则善听。

　　木主五色，以血藏于肝，血华则为色也。血，阴也，而阳魂生焉，故血之内华者则为色，而魂之外光者则为视。金主五声，以气藏于肺，气发则为声也。气，阳也，而阴魄生焉，故气之外发者则为声，而魄之内涵者则为闻。

　　木火升清，清升则阳光①外发而为两目，金水降浊，浊降则阳体内存而为双耳。盖神明而精暗，气虚而血实，外明乃见，内虚乃闻。木火阴体而阳用，魂中有魄，外明内暗，故能见不能闻，金水阳体而阴用，魄中有魂，内虚外实，故能闻不能见。目以用神，耳以体灵，用神则明，体灵则聪。木火之用，金水之体，皆阳也，体善存而用善发，是以聪明而神灵。

　　耳聋者善视，阳体已败，故神于用，目②瞽者善听，阳用既废，故灵于体，所谓绝利一源，用师十倍也。清阳一败，体用皆亡，浊阴逆上，孔窍障塞，则熟视不睹泰山，静听不闻雷霆，耳目之官废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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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①『光』原脱，据闽本、集成本、下文“浊降则阳体内存”补。

　　②『目』原脱，据闽本、集成本、上文“耳聋者善视”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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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目病根原

　　目病者，清阳之上衰也。金水为阴，阴降则精盈，木火为阳，阳升则神化，精浊故下暗，神清故上光。而清阳之上发，必由于脉，脉主于心而上络于目，心目者，皆宗脉之所聚也。（《内经》：心者，宗脉之所聚也。又曰：目者，宗脉之所聚也。）宗脉之阳，上达九天，阳气清明，则虚灵而神发，所谓心藏脉而脉舍神也。（《灵枢经》语）神气发现，开双窍而为精明，（《素问》：夫精明者，所以别白黑，视长短。）目者，神气之所游行而出入也。窍开而光露，是以无微而不烛①。一有微阴不降，则云雾暧空，神气障蔽，阳陷而光损矣。

　　清升浊降，全赖于土，水木随己土左升，则阴化而为清阳，火金随戊土右降，则阳化而为浊阴。阴暗而阳明，夜晦而昼光，自然之理也。后世庸工，无知妄作，补阴泻阳，避明趋暗，其轻者遂为盲瞽之子，其重者竟成夭枉之民。愚谬之恶，决海难流也﹗慨自师旷②哲人，不能回既霍之目，子夏肾者，不能复已丧之明，况委之愚妄粗工之手，虽有如炬之光，如星之曜，安得不殒灭而亡失乎﹗

　　然千古之人，未有如师旷、子夏之明者，所谓盲于目而不盲于心也。古之明者，察于未象，视于无形。夫未象可察，则象为糟粕③，无形可视，则形为赘疣。官骸者，必敝之物，神明者，不朽之灵，达人不用其官用其神，官虽止而神自行，神宇泰而天光发，不饮上池而见垣人，不燃灵犀而察渊鱼，叶蔽两目而无远弗照，云碍双睛而无幽不烛。如是则听不用耳，视不用目，可以耳视，可以目听。此之谓千古之明者，何事乞照于庸工，希光于下士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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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①『烛』《玉篇》：“烛，照也。”

　　②『师旷』春秋·晋乐师，字子野，生而目盲，善辨声乐。《孟子·离娄》：“师旷之听，不以六律，不能正五音。”

　　③『糟粕』原作“粕糟”，据闽本、蜀本、集成本乙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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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目病根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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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疼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