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味佐药费思量
浙江名医金子久(1870~1921年)“声振南北”,活人无算。曾治一位慢性泄泻病人,用补土益火之剂本属正治,然而总不见效。后患者求治于杭州名医莫尚古先生,服三剂而愈。金子久索取其方观摩,内有肉苁蓉、麻仁等滑润之品,乃反佐之道,叹曰:“莫先生我不及也。”后遇此等病症,仿莫氏法亦获良效。此案证明,善于运用佐药,当是配伍用药一大学问。
关于组方之君臣佐使,《内经》称“主病之谓君”——治病的主要药物为君,医者容易选定:“佐君之谓臣”——辅助君药,性味与其相类,故臣药也不难选择:“应臣之谓使”——使药主要是引经和调和药性(一般多指甘草),也没有多大学问。佐药则不然,其作用最复杂,《内经》未言其义,后世归纳其作用主要有:治疗兼证;监制主药毒性,如十枣汤之用大枣;反佐作用,即与君臣药性相反却能起到佐助协调作用。其中以反佐学问最大,何氏说“一味佐药亦费几许时刻思想而得”,当是指此而言。组方用药,其功夫更多在佐药上。
何廉臣(1861~1929年)曾说:“选药制方,心思周到,往往一味佐药亦费几许时刻思想而得,一得即全方灵透,历验如神”(《存存斋医话稿》序)。这段话点明了组方配伍的一个诀窍,即佐药在方中的重要性,它可使“全方灵透”,以至“历验如神”,强调了佐药在配伍中的重要作用,金子久治慢性泄泻佐以肉苁蓉、麻仁等滑润之品,即为例子。
经云:“奇之不去则偶之,是谓重方;偶之不去,则反佐以取之,所谓寒热温凉反从其病也。”徐灵胎云:“因寒热而有反用之方,此之谓行间之术。”一语点破反佐药的配伍道理。反佐之品往往与病气相类同,如病属寒,当用热药治疗,参以凉药(与病气相类同)作为佐药,可以说是诱导病气受药,徐灵胎所谓“行间之术”即是此意。避免寒气与热药相格拒,以保证其发挥治疗作用。治疗疑难重症,如果方药与证相合,但药后无效,甚至出现不良反应,即可考虑采用反佐法,一般反佐用药只取一二味即可,药量相对亦小。掌握了反佐学问,临床上常可出奇制胜,疗效更胜一筹。
清时名医熊良廷对佐药也颇有见地,他说:“主病之谓君,辅君之谓臣,反君之谓佐,奉君之谓使”(《加注医方集解》)。 “反君之谓佐”一语,前无古人,立言如鼎,今揭示于此。他解释说:“反者,气性与君性不同也。不同者如君性寒而佐性热,君性补而佐性泻,君性急而佐性缓,君性暴而佐性和也。”熊氏还指出:“《内经》制方,不离君臣佐使。先点君药主病,次选臣药辅君,又次拣使药以听君臣差遣,然后量入佐品,以斡旋君臣气性之偏,庶使病邪去而药毒不留,后易善而元(气)易复也。”按此而论,处方当依次考虑君药、臣药、使药,最后推敲佐药,“以斡旋君臣气性之偏。”依笔者看法,这才是遣药组方之圭臬。打个比方,如同炒一道菜,取肉作主料,青菜是辅料,豆油为使料,葱姜蒜盐花椒大料则是佐料,一道菜味道如何,并不取决于肉与菜,而主要取决于佐料的选用,佐药与佐料意似相同也。试看几例:
治遗精必佐通滑
深通反佐之道者当推名医叶天士,有例为证。叶氏治疗遗精症就有代表性,他说:“遗症固涩下焦,乃通套治法,想精关己滑,涩剂不能取效,必用滑药引导,同气相求,古法有诸。”(《临症指南医案》)因之叶氏在固涩同时,常常加入茯苓、泽泻、茯神等通滑之品,即涩滑同用,确非一般医家手眼。他指出:“汗泄精遗,理应固涩,但先哲涩固之药,必佐通滑,以引导涩味,医知斯理者鲜矣。”(《叶氏医案存真》)固精名方五子衍宗丸于五味子、覆盆子等一派补涩之中参以车前子一味通利之品即显此意。
明达此意,则散可少佐以敛,如小青龙汤一派辛散之中加入五味子之收敛,最堪玩味。还有如润可少佐以燥,麦门冬汤大队清润之中加入一味半夏即是例子;升可少佐以降,补可少佐以泻……
知病因冰起,还以冰解之
宋代徽宗皇帝因食冰过多而致下利,太医以温热之剂理中汤治之不效。按说方证颇为切当,不知何故未效。请名医杨吉老诊治,仍以理中汤治之,不同的是以冰水煎药,徽宗之病竟获痊愈。盖知病因冰而引起,还需以冰解之,此同气相求,反佐用药之意。方还是原方,只因反佐以冰水竞获佳效,可谓出奇制胜。
同类相引,诱以所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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